Duang！
咯噔的一声。
估计是雪天的路面摩擦力不够的关系，以至于车辆在路过减速带的时候似乎是碰到了些什么，猛地晃动了几下。
然而。
“哥哥....！”
睡梦中的堇语忽然抓住了自己的手和胳膊，彷佛是抓中一根救命稻草般那样拼命。
“唔”
自己可以感受到从她那强烈地力道，甚至是指甲都能嵌入自己的血肉一般深刻。
但比起这些，更让自己在意地便是她那瞬间与自己五指紧扣的右手。
从那她稚嫩纤细的手掌之中，竟渗出了丝丝的汗水。
恐怕是真的被吓到了吧。
“堇语..”
在这之前，自己也的确知道她平时睡眠一直不太好的样子，难得睡得如此安心又因为突如其来的‘小事故’而变得如此不安。
但即便如此，她那弯弯的睫毛依旧微微的颤抖着，也丝毫没有张开双眼的迹象。
“不...要离开堇语..哥哥”
嘴里也轻轻念叨着些什么自己听不到的话语，就连呼吸也变得比先前急促了许多，甚至能够借助道路掠过的灯光看到她那嫩白脖颈之上渗出的香汗。
估计是做噩梦了吧。
从她那死死握紧的手和缠住自己的胳膊，自己多少也还是能够感受到的吧。
“嘶..”
忽然，一滴温热的泪滴则是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滴落。
恰巧便滑入了那被指甲紧紧嵌入的血肉之中。
那滴晶莹的泪滴在这砥骨的雪夜之中明明是那般的温热，却让自己有种揪心疼。
恐怕，在伤口撒泪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恐怕，泪滴里带的不仅是盐，而更多的是某种苦痛吧。
.......
....
待到出租车缓缓驶入一个中高档的住宅小区后。
可能是被她抓着太疼，又可能是因为这彼此手掌紧密贴合所带来的黏滞汗水让自己感到了不适。
“到了，堇语”
自己便毫不留情地晃醒了正在睡梦之中的堇语。
“唔....？哥哥？还好！堇语并不是在做梦...哥哥真的在堇语的身边了”
堇语揉着惺忪的睡眼，睁眼便是一脸难以置信地紧紧盯着顾晓。
“是这样，不过我马上就走了”
“我就当作哥哥你故意想要让堇语体会下什么是‘难过’的感情，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堇语歪着脑袋一脸疑惑，似乎是反刍顾晓冷漠的话语一般，顿了一会儿便皱起了她那弯弯的柳眉。
“随你便，该下车了”
顾晓不以为然地抽开了松了些许力道的手，便插入了自己的口袋。
再在这里说些暧昧的话语，恐怕那一脸深仇大恨的司机大叔也该不乐意了吧。
沙，沙，沙。
或许是已经深夜，此刻周围空无一人，从早下到晚上的雪也开始变得厚重了起来，那雄伟华丽的别墅群也静默在了一层白色的素衣之中。
只能听到二人一前一后沙沙作响的脚步声。
“你是老寒腿吗？堇语..”
叹了口气后自己忍不住回过头来看着堇语，此时的她则是跟自己差了一大截。
明明只有几百米的路却硬生生地要被她拖到快十来分钟的样子。
简直就是亦步亦趋，但明显后者要慢了好几拍的样子。
可按照她的理由来说的话..倒是让自己有点语塞。
“唔..我不想走的太快，不然....就会跟你太早分离..哥哥”
堇语背对着身后的路灯，那银灰色的长发竟在灯光的晕染下微微闪着令人恍惚的光晕，犹如和这苍茫大地融为一体，再加上她那修长脖颈之上的黑色爱心choker和那委屈至极的表情。
活生生的就是一只马上就要被主人所抛弃的小狗。
彷佛自己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坏主人。
“到了吧，是这里？”
“嗯...”
虽然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意味，但好歹也在十来分钟的拉扯后总算是到达了她所居住的地方。
此时自己身后是一个西洋式的别墅，一看便是身价不菲的样子，院子中摆放着的奢华的沙发座椅也早已被白雪所浸染，白色的柱子巍峨耸立，大理石卷起雪白的涡花，乌木门窗皆是精雕细琢，更显一丝均深宏美。
“那么，我先回去了，堇语”
看着愈演愈烈的风雪，顾晓下意识地缩了缩自己的脖子，便打算转身离去。
“那个，哥哥...”
堇语那轻灵地声音再次从自己的背后响起，语气之中可以听到她的些许不舍。
“又怎么了？”
“我们还能再见面的吧？”
“嗯，可能？”
“那个...可以拥抱一下吗？”
“不...”
可还没等到自己说出口拒绝的时候，她便跌跌撞撞的冲到了自己的跟前。
伸出了那修长的纤细双手紧紧环绕住了自己的腰。
“我想体会一下‘开心’是什么样的感情..”
堇语在自己的怀里发出了些许的呢喃，声音小到似乎要被周围的白雪所吸入一般。
“.....”
自己的脑袋不禁宕机了一下，没想到竟在最后的关头输给了这般疏忽大意。
“堇语你....算了，满意了吧？”
“满意了，谢谢哥哥，让我体会到了一丝‘开心’的感情”
但好在她也点到即止，自己也便不好再说些什么不是。
当自己这么想的时候。
“哥哥...今晚..我家里没人”
堇语却反倒‘得寸进尺’了起来。
“你当我是笨蛋吗？”
顾晓无奈的指了指身后的宏大建筑物，此时的二楼正闪烁着微微亮光。
彷佛是等待着她的回去一般。
“唔...”
“好了，我回去了，你也快回去吧..”
“今天，谢谢你，哥哥”
转身背对着堇语，顾晓一边微微挥了挥手一边缓缓离去。
不知为何。
明明才一小段的路程，竟然让自己有种比跑了马拉松还要艰辛的感觉。
“呼...”
刚刚那怀里的余温也逐渐散去，自己反倒有点生冷了起来。
便下意识往着手心团了口热气，却发现手背已经烙上了几痕不深不浅的指甲印来。
倒是有点像是被小动物轻咬过的痕迹。
比如小狗。
叮铃铃。
就在自己愣了会神的时候。
“喂，晓哥！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怎么没看啊？”
“嗯？刚下班..怎么了方正...”
“你猜猜，我今天瞎猫碰到死耗子，碰到了谁？”
忽然方正却给自己打来了一通紧急电话，听他的语气似乎是相当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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